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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案7000万厅官:曾被情人做局 落马后在妻子前跪哭
2019/12/15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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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喵吉快报

(原标题:涉案七千万元厅官陈肖坪局中局(上):两个女人的战争)

等了两年,距离陕西千里之外的大连郭女士等来了陈肖坪案开庭的消息。

庭审照片中的陕西省扶贫开发办公室原副主任陈肖坪站在被告席,低头、闭眼,花白的头发显得醒目。

郭女士说,陈肖坪看上去老了很多。

在她看来,曾经频繁出现在各类会议、活动及媒体报道中的陈肖坪,是陕西咸阳的风云人物。52岁的他拥有一头乌黑的头发,看上去很年轻。

现实中,郭女士未曾见过陈肖坪。但从去年起,她通过各种渠道开始实名举报陈肖坪。

一切的恩怨来自郭女士的独子小童。由于知道了陈肖坪的一段隐私,原本与他关系密切的小童,成为了一起敲诈勒索案的主犯,并获刑。

“我们就是个小老百姓,本来不想这样,真不想这样的。”反复对上游新闻记者说这话时,郭女士喘着粗气狠狠地强调,“是他们一步步把我们逼成这样的……”

拿着核心证据——小童所记载陈肖坪和情人王某一笔笔资金的账本,郭女士开启了救子之路,也开启了副厅级领导干部陈肖坪的贪腐倒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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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马官员陈肖坪的情人王某接受媒体采访,畅谈互联网经济。图片来自网络

郭女士清晰地记得,独子小童在2017年10月失踪。

那时,郭女士已经查出尿毒症和高血压等疾病。因身体不好,儿子每天的来电询问成了她唯一的安慰。

郭女士一家住在大连。2017年初,仅有初中学历的小童离家前往北京学习表演。

说是学表演,1989年出生的小童多数时间是干着群演的活,收入不高,且极不稳定。不了解演艺事业的郭女士常劝儿子,“刚出道,慢慢来……”

直到有一天,小童兴奋地告诉母亲,找到了一份稳定工作,收入也不错。

上游新闻记者获悉,这份工作,小童每月有2万元的生活费,另有一张信用卡供他支配,用于工作开销。

按照小童的描述,郭女士知道,儿子的工作十分琐碎:帮人拍广告、开车、招待外地客户、安排就餐、住宿等事务。

郭女士得知,小童做群演时认识了同行老郭。老郭年长小童很多,表演经验丰富。老郭一直帮一名姓王的女子做事,老郭介绍小童认识了王某,王某就成了小童的老板。

有迹可查的资料显示,王某生于1982年,陕西人,其控股或参股4家公司,多与美妆有关。据知情者透露,王某其实就是一名微商。

上游新闻记者注意到,王某活跃在网络与现实之间。她曾以女企业家的身份出席各类经管类论坛、活动,精致布展的会场内,耀眼的灯光下,王某穿着高贵且颇具气质地出现在镜头中。

在这些场合,王某畅谈着互联网的发展、未来经济走向、献计中小企业改革及年轻人创业,她不断用自己或他人的故事激励着追随者。在陕西咸阳,有家以王某名字发起的小型商学院搞活动时常引来志同道合者。

小童说,王某待他不错,多数时间,他叫王某为“姐”。

在郭女士看来,这份工作让儿子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高管、老总、领导。儿子讲着新鲜事,母亲默默聆听别人不一样的人生。

郭女士不断勉励小童:“好好干,挣了钱,养妈妈。”

在小童讲述的众多人物中,陈肖坪这个名字反复出现。郭女士得知,此人是陕西的一位领导,至于官多大,儿子也说不清。但这人手里有权,几乎每周都要往返于陕西、北京之间。来京除了为见王某,还多次去拜会王某的“舅舅”。

数据显示,从2016年至2018年12月落马,陈肖坪先后往返于北京、陕西之间达64次。

在北京,每次接机、订制酒席多是小童在安排。多次作陪中,小童从王某与陈肖坪的交谈、行为举止中得知,这两个相差15岁的人是情人关系,且各自都有家庭。

王某告诉陈肖坪,自己的“舅舅”是国家某部委的首长,从事着隐蔽且重要的工作,权力大,因为涉密,工作内容少打听。但“舅舅”对她很关心,“舅舅”在北京留给她一套四合院,如果陈肖坪想进步,“舅舅”一定可以提供帮助。

2016年11月,陈肖坪从咸阳市秦都区委书记升任副厅级的陕西省扶贫办副主任后,王某说,这都是“舅舅”的一手“运作”。据知情人士透露,陈肖坪对此深信不疑。

每次去拜见“舅舅”,小童都能听出,陈肖坪巴结的味道。

通常,陈肖坪、王某、“舅舅”在一起时,小童都会站在一旁端茶倒水。陈肖坪与“舅舅”相谈甚欢。

小童心里清楚,王某的“舅舅”其实就是自己的群演同行老郭。那套位于北京东城区报房胡同37号四合院,则是以小童的名义、王某出资,每月3万元租来的。

这个真相小童不能说,也不敢说。充当好“舅舅”的警卫员,是王某给他安排好的工作,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在小童看来,陈肖坪已“鬼迷心窍”。他也分不清,陈肖坪究竟是真傻,还是另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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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省扶贫办原副主任陈肖坪。图片来自网络

陈肖坪的一个“铁哥们”记得,陈和他聊得最多的是如何升官。陈肖坪任咸阳市秦都区区长时,就当着他的面,拿出三枚硬币,测算自己何时能当晋升区委书记。

“铁哥们”说,在兴平任职时,陈肖坪认识一个算命的人,在咸阳也有一个。有一次深夜,陈肖坪拉着他开车跑到三四十公里外的礼泉县找人算命。

在忏悔书中,陈肖坪提到了要“光宗耀祖”,“当更大的官,有更多的钱……”

陈肖坪曾写道:区长干了不到两年,就当了书记,书记干了4年,和他人相比,时间也不算太长,还是感觉进步慢了。

陈肖坪从未放弃寻求“靠山”的想法。

在迷茫中,他遇见了王某。似乎在王某身上,他看到了爱情、仕途、金钱以及更多希望。

回忆相遇那夜,二人终身难忘。

2015年的圣诞之夜,下班回家的陈肖坪在小区门口遇见了加班晚归的女邻居王某。

王某早就听说,陈是秦都区的一个领导。

那夜,二人加了微信。不久后,王某成了陈肖坪的情人。

陈肖坪自认能力突出,但升迁太慢,郁郁不得志。陈向王倾诉,王为陈宽心。王的企业运转、人员管理、绩效考核等时常得到陈的指点。二人你来我往,情深意切。虽然彼此知晓各有家庭。

有视频显示,在歌厅,众人陪伴下,陈将王搂入怀中,二人共歌。

但在小童一家看来,陈看重的是王某有个好“舅舅”。

王某告诉陈肖坪,自己有办法加入一个“亿元俱乐部”,可投资高层,陈肖坪深信不疑。

起诉书显示,从2016年至2018年,陈肖坪用所控的各类银行卡将大量资金源源不断汇入王某掌控的银行账户。

据统计,陈肖坪的贪污、受贿所得中,有1362万元用于购买9幅画作,有300万元用于还账,其余4780.5万元借给了王某。

案发后,王某说虽然经商多年,但外债不少。陈的钱汇去后,她将部分款用于投资,部分用于还债。

无法事事亲为的王某,有时将具体操作让小童去完成。一笔笔资金往来,一个个神秘账户,小童都默默记在了一个本子里。

时间久了,这些资金往来数额震撼了小童,再联想之前,自己也曾扮演过“舅舅”的“警卫员”,想想这些,小童有些害怕。

小童的母亲郭女士说,儿子曾告诉她,王某和陈肖坪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迟早有天要出事。小童担心,万一有天真出事,自己也会被牵连。于是,有了离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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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郭女士通过网络实名举报陈肖坪。图片/网络截图

2017年10月2日,小童与老板王某的矛盾彻底爆发。

小童的判决书依稀还原了事情经过。

2017年10月2日夜,小童被赶出了以他名义所租的四合院。

身在异乡的小童无处发泄内心的不满,将遭遇告诉给了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知道的朋友小陈。

小陈是个拥有大专学历的内蒙古人。曾经在家务农,之后与小童一样进京做了“北漂”一族。

1996年出生小陈知道,王某已经停了小童常使用的那张信用卡,无处安身的小童还要四处找房,没钱让小童有点难受。

为了能继续留在北京,被赶出来的第二天,小童在北京市朝阳区新东路找到一处房屋。租房合同约定,每月房租1.6万元,押一付三,合约期为3年。

原本小童要支付给房东20.8万元的租金,但他没那么多钱,10月3日,他通过银行卡转账支付给房东6.4万元。

小童看着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就想到了王某。

庭审时,小童告诉审判长,他用微信告诉王某,自己要租房,希望王某给他20万。但多次沟通,王某就是不给,还说小童威胁她,小童变得有些愤怒。

“既然你说我威胁你,那你就给我一个漂亮的数字……”一条信息发送至王某的手机。报复的念头也开始升起。

于是,小童和朋友小陈开始商量如何向王某要钱。

王某与陈肖坪的婚外情是小陈知道的把柄。但小童知道的更多,那时,王某已经怀孕,她并不想让人知道此事。

最终,在小童和小陈的商议下,10月3日晚,小童开始给王某发送信息。

“做生意我不如你,玩死人,你看看!”

“500W少一分,你的一切,明天立刻消失……”

“我就问你姐,这钱你打不打算给?给就尽快解决!不给,你去姐夫那知道答案去,我没心思跟你在这废话!”

“你也会毁了哥的一切,我不会罢休的。”

“哥是公众人物……”

除了婚外情,小童还对王某谎称,自己偷拍了王某怀孕体检的病例,还说在四合院内,安装了监控,如果不给钱,一切都会被公布。

听到这些,王某有些慌,她撕毁了怀孕体检病例的原件,始终没找到监控视频。

在此期间,小陈不断帮小童出主意,教他如何向王某要钱。

小陈说,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自己也缺钱,想从这件事上占点儿小便宜。他告诉小童,如果拿到钱,给他2万元,小童也没给他准确答复。

王某答应,10月10日前,将300万元打给小童,“小童,我怕你了,我妥协,三百万就三百万,但是我没有立刻给你的能力,还是那句话,等财务上班马上就凑,如果你急用,我可以先付一部分给你,怎么样?”

“你说你在我的小院偷装了摄像头,手里有我的隐私视频,这个东西你得给我……”

收到短信后,小童将自己的银行账户发送至王某的手机。

2017年10月8日,小童再次向王某催要,王某给小童转账50万元,当晚7时许,小童将14.4万元转给了房东。没过多久,警察就冲了进来。

第二天,小陈也被抓了。

2018年6月6日,因涉嫌敲诈勒索,小童和小陈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时至今日,小童的母亲郭女士仍认为,儿子获刑经过就像一个阴谋,“钱刚打过来,警察就来了,你说怪不怪?”

郭女士记得,没了儿子音讯那段时间,她在家待不住。抵达北京火车站那天,风很大,先期抵达的丈夫站在车站外等她。二人相见时,丈夫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儿子被抓了!说是诈骗。”当真相从丈夫口中说出,郭女士才确认,儿子确实出事了。

郭女士说,此前,对于儿子的突然失踪,她有很多猜想:被绑架了?打架被抓了?被人杀了?

来京前,她曾拨通过一次王某的电话,“她说,他(小童)在开会。”面对郭女士询问,王某给了一个简单的回答后挂断了电话,此后,王某的电话再也无法接通。

郭女士试图用短信、电话、写信等方式不断与王某联系,祈求王某放过小童。但一切消息发出,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郭女士咨询了律师,律师告诉她,敲诈勒索罪要根据嫌疑人作案程度获罪,按照涉案金额划分为,数额较大、巨大、特别巨大三类。50万元属于量刑属“特别巨大”的最高起点,通常量刑会在十年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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